同学聚会上,你看着上学时死乞白赖追求过你的他,你很难想象,为什么当初自己就是横竖看不上他,而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本班最有价值的男学员。可现在你在他眼里,可能已经是一段云淡风轻甚至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了,更有可能,已经一文不值。从什么时候起,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矮他半截的灰姑娘?
深夜里,你孤枕难眠。望着身边有一个漩涡的空枕头,你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你不断骂自己当初太傻。为什么在自己最顶峰的状态,会在A和B之间选择了B,而抛弃了一往情深又憨厚老实的A?就因为A没有B有钱吗?就因为A不会像B那样给自己买隔天就会枯萎的玫瑰花吗?可枕头边上,只有睡一个热乎乎的人才会给你带来安慰,而不是充满铜臭的金钱或者立刻就会腐烂的玫瑰花。
为什么,我们在那些尚好的年纪里,总是一再错过应该去爱的人?为什么,那些当初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的人,现在看来恰恰是最应该也最值得的选择?你是不是也会像很多人那样,在不太想继续逞强的时候,偷偷地无助地这样想过,那些过往的人啊,如果转换一个时空,我会爱上你。
其实,何必过分责怪自己呢?又何必抱怨缘分弄人呢?人们都是一样,会在不同的时空,爱上不同的人。谁叫他,没有出现在对应的时间隧道里。
你还记得吗?上学的时候,女孩子们都喜欢帅气的男孩儿。阳光的或者忧郁的,只要足够帅气都会成为抢手货。被帅气的男孩子追求是件非常神气的事,你会立刻信心十足,甚至觉得身价倍增,不仅成为男生中间的焦点,甚至会成为所有女生议论和羡慕的对象。青春是一张脸,在那样的年纪,我们似乎都只在乎容颜。
后来,你有点儿长大了。青涩地蹬起了高跟鞋,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尝试着把标志着青春的马尾高高盘起。你学着大人那样装模作样地走路、假笑、装傻,把谎言说得像真心话。这时候,你会特别容易爱上那些地位高你很多、年龄也大你很多的男人。
他可能是重要的客户,或者是公司中的领导。这不奇怪,因为你正试着变成社会中而不是校园中的人,所以那些在社会上已经遇敌无数并爬上金字塔顶端的人,正是你模仿和崇拜的对象。他甚至能对你最最痛恨的直接领导说一不二,你觉得他的魅力无法阻挡,光芒耀眼得直晃。你突然觉得男人的外貌根本不重要,曾经那些小帅哥忽然被换上了“很娘”的标签,而眼前这个派头十足的领导,才是令你神魂颠倒的对象。他沉着冷静,一言九鼎,到处闪烁着成熟男人的气场。
再后来,你真的长大了。换言之,你看穿了那个曾经像神一样存在的男领导。虽然还不能和他平起平坐,但他那些虚伪的假面,已经在你流逝的岁月和一次次的碰钉子中被揭露无疑。忽然间,光芒散尽,原来他不过如此,他不过是用拼命的努力、无穷的时间、甚至下三滥的手段换来了如今的社会地位。他不会对你动真感情,顶多把你当做当季的小三,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停产。
这时候,你开始变得实际,婚姻开始和爱情对立。结婚对象,比一个爱人更加现实和迫切。于是,你的目标变成了那些所有方面都还说得过去、外加还比较有钱的人。也就是那些身高还行、家境还行、品格还行、性格还行、并且有房有车的人。至于自己爱不爱?那不重要,你深信结婚就是过日子,感情可以在日子里慢慢培养,不让自己吃苦,不一直住在六个人同租的房子里、每天苦逼地挤地铁上下班比不管吃不管喝的爱情更为重要。
后来,你竟然有点儿老了,孩子却大了。你忽然发现,经常是“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每天忙工作、忙孩子、忙老人,简直操碎了心,可真有一刻忽然闲下来,你又觉得空虚得要命。你蓦然发现,你没有爱过,没有爱过睡在枕边、甚至有时还不睡在枕边的这个男人。
爱情,没有在柴米油盐中被培养出来,反而消磨殆尽。你的心灵日益干涸,而没有感情对它进行保养。怎么年纪大了大了的,反而又渴望起爱情来了?一首老歌传来,恍惚间,你仿佛又看到了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前,穿着校服等在你家楼下的那个小男孩。
你的心境竟然开始轮回,只可惜,时空不会轮回。你不能倒退,回到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你甚至没有勇气离婚。于是你感叹啊,是我的错吗,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也许我会爱上那个人,选择过那样一种生活。
可惜,生活没有重来的机会。总会有些人,如果他出现在另一个时间和空间,你最终选择的会是他。比如,25岁的自己不会爱上18岁时隔壁班的那个帅哥,反而会爱上班里长得难看但学习成绩很好最后很有钱的学习委员;35岁的自己,不会像25岁的自己那样,选择有房有车的个体户,反而会爱上老实巴交但视你为珍宝的办公室同事。
可是,18岁的你永远变不成25岁的你,而25岁的你也永远无法理解35岁的你,那个时候的心智还不足以支撑你爱上一个这样的人。人生最大的痛苦和尴尬,不在于它没有给你一个对的人,而是给了你一个对的人,却放错了位置和年代。
可是,还是释然吧,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命题。你我都一样,有些人注定会错过,人生不演习,人生无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