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的执政团队诞生后,对反腐给予了异乎寻常的重视。在不到半月的时间里,包括新任总书记习近平和主管反腐的中纪委书记王岐山在内的中共领导层,频频就腐败问题发出重言。这无疑提高了社会对中共反腐的期望。
从目前态势来看,习、王对反腐的喊话并不仅仅是一种姿态,而是有实质内容的。一个值得观察的举动就是王岐山日前主持召开座谈会,听取专家学者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的意见和建议。王岐山在此次座谈会上的讲话值得注意的是,他特别指出要研究并实施制度创新,全面推进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建设,这是反腐取得实质突破的关键。
国内外许多人士对中共把王岐山这样一位有着丰富金融实践经验的要员放在纪委书记的职位,主管反腐事务感到不解,认为这会削弱金融体系的改革。大家原本猜想他可能会做主管经济和金融的常务副总理,协助未来的总理李克强。现在如此安排,由他来主管反腐,却也是个不错的人事安排。要扼制腐败的高发态势,就必须有一个强势人物不可。这是由时势决定的。另一方面,当下经济和金融领域的腐败现象也非常严重;而且不管何种形式的腐败,只要涉及到金钱交易,在货币虚拟化的趋势下,总是更多地与金融有关,所以,选择一个懂经济和金融的官员主管反腐败,亦有利于反腐的推进。
基于上述考虑,王岐山是一个恰当人选。这不在于他在过去表现出了所谓解决棘手难题的能力,而在于,在新的执政团队中,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担任这一职位。王岐山做事的果敢干脆,相对开明和开放的思想,与改革派和知识界良好的私人关系,再加上熟悉金融,使他能够突破目前的反腐瓶颈,开启制度反腐新局。从这个角度看,王岐山担任纪委书记,实是临危受命,也是党对其的重用与信任。
腐败不管具体原因何为,本质上总表现为官员尤其是领导干部的权力过大和过于集中,缺乏制衡,不受或少受监督,政府的立法、施政行为和治理方式等公开和透明性不够,干部的选拔和任用存在问题。反腐败要取得突破,就必须加大法治反腐的力度,在预防腐败上把建立和健全法律规范,即推进法律意义上的制度反腐。这也是社会一直在呼吁的。像官员的财产公示制,无论从理论还是国外的实践看,都被认为是遏制腐败的好办法。现在王岐山主管反腐工作,对推出这项制度持应该是为期不远。原因在于两点:
一是新的执政团队里有越来越多的领导支持公开个人财产。在这次十八大会议上,现已晋升为政治局常委的俞正声和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均表示,会根据中央的要求逐步推进本地区的财产公示。俞正声甚至还说,只要中央决定,自己很容易公开,“因为我没有多少财产”。而此前,新疆区委书记也是新晋政治局委员的张春贤在主政湖南时,亦曾有过类似表态。这说明在党的内部,是有些官员包括高官不担心公布自己财产的。这与中国社科院早先的一个调查相吻合,该调查显示,超过六成被调查的官员赞成财产公示,而且,司局级以上的官员赞成的比例还高于县处级官员。
二是王岐山本人的开明态度和他与改革派的关系。王岐山是学历史出身的,懂得政权的兴亡很大程度上系于对腐败的处理;另外,他早年也是以改革派的面目出现在中国政坛的,至今他与社会上活跃的改革派学者维系着良好的私人关系,相信改革派学者的意见和建议能够影响到他,王岐山也会听取他们一些有益的建议。所以,尽管王岐山的个性是不逾矩,但有了中共执政团队的内部基础,再加上其开明思想,可以预期他会在官员财产公示等制度反腐上有一番作为。
在此次问计专家的座谈会上,一些学者提出了这方面的意见和建议,尤其是财产公开成为了座谈会的焦点。中国政法大学副校长马怀德就进言,反腐关键靠法治,源头反腐应制定三部重要法律,第一部法律是《重大决策程序条例》,用以约束和规范领导干部的重大决策权;第二部法律是《政务公开法》,包括官员财产申报和公示;第三部法律是《行政组织法》,以明确政府权力边界,划清政府部门之间的权力关系。
不管从党的内部还是社会外界,现在都处于反腐倡廉的好时机,新的执政团队顺应人民的反腐期待,正在努力开创一个反腐新局,而这个历史任务,正落在了王岐山的身上。从这个角度,人们也就不难理解中共为什么要选择王岐山主管反腐事务。可以预计,不久的将来,中国的反腐工作一定会取得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