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马年,邢利斌将迎来怎样的变化,或许正如一位山西省金融办人士所言,80%的人都关注。
这位自称相信“本命年犯太岁”说法的山西省最大民营煤炭企业老板、曾经的山西首富在刚刚过去的蛇年屡次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始于2012年3月的7000万嫁女风波持续发酵,巨额负债、欠发工资、资金链断裂、破产甚至跑路的传言不时点缀着他48岁的时光。
中国传统文化中所谓本命年不顺的说法,在这位属蛇的瘦削男人身上充分体现。
日历翻到马年,邢利斌和他的联盛集团会像流行的“马上体”所说“马上有一切”,还是会延续蛇年的不顺,在外人看来或许都是故事的精彩续集。
吸引了公众诸多目光的邢利斌状况如何?这位拥有数百亿财富和债务的煤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能否走出债务的漩涡?面对巨额债务主动申请重整的邢利斌和他的联盛集团将走向何方?媒体试图尽量呈现这位煤老板奢华炫富之外的另一面。
“90%是我的原因”
几经周折见到邢利斌才知道,处于舆论漩涡中的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急于为自己开脱。相反这位最大的民营煤炭企业老板、曾经的山西首富告诉媒体,自己什么也不想说。
“现在不管我说什么,我和我的家人在外面人看来就是狗屎。至于企业,做的好不用说也会好,如果不好也不会因为一篇报道改变什么。所以你再怎么报道我也不去回应。”邢利斌如此解释。
不愿面对媒体说话的邢利斌却屡次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蛇年岁末,这位少年得志、曾经风光无限的煤炭巨头终于主动揭开盖子,再一次把自己抛到了风暴的中心,他宣布因财务费用居高不下、严重缺乏偿债能力,所经营的山西联盛集团申请重整。正如山西省金融办一位人士所言,现在80%的人都关注邢利斌。
曾经辉煌的煤焦巨头,为何落到今天地步?
“90%是我的原因,我的决策失误。”面对这个几乎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邢利斌出乎意料的平静。他说“我是老板,企业经营出现困难,肯定是我的原因。”“短期资金长期使用、资金运用不合理、跨行业投资,比如投资农业教育,特定情况下,肯定就会出现问题。”追问之下邢利斌如此表示。
以在海南的房地产投资为例,邢利斌坦言虽然拿到的地段没问题,但是由于房地产从拿地、开建到最后资金回流需要很长的时间,而联盛的投资大都来自短期资金,造成财务成本居高不下。他并不讳言,联盛的房地产项目要形成持续的资金回流还需较长的时间。
此外还有媒体报道2012年2月,联盛能源投资公司在太原投资成立盛联置业投资有限公司,主要运作联盛在太原市汾东商务区和晋源区的两宗土地,据网上能搜到的一些资料介绍,公司注册资金为1亿元,两项目均是投资数十亿、上百亿的巨型商业项目,但目前并无开工建设迹象。不过按照邢利斌的说法,联盛集团的房地产投资主要在海南。
资料显示,邢利斌一手打造的联盛集团是一家以煤和煤化工为主,兼有水泥、电力、地产、农业和教育的民营企业,下属6个全资子公司、2个控股公司和5个合资公司,控股和参股主体矿井23对,洗煤1000万吨/年,焦化400万吨/年,甲醇30万吨/年,员工2.5万余人,2011年,联盛及其关联企业合计上缴税费60余亿元。
邢利斌坦言,规模如此巨大的企业基本上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企业好的时候是决策灵魂,出了问题的时候也是因为决策灵魂,企业小的时候还可以,大了就会容易出问题。
按照联盛集团副总经理马永明的说法,资金链断裂的原因有很多,除了外部政策和经济环境的因素外,扩张太快、步子过大,并且扩张成本过高都造成了资金紧张。
于是,在煤炭市场急转直下的背景下,房地产、农业、教育的投资和在能源领域的不断的扩张让联盛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包袱,最终资金链断裂。
“假如我不搞农业、教育和其他这些,山西应该是我做的最好。”不经意间邢利斌如此感叹。
他告诉媒体,联盛集团的主业是好的,能源板块的资产非常优质,只是教育、农业、房地产等都在母体内,加大了企业的财务成本。
虽然承认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决策的失误,邢利斌仍然表示,如果不是煤炭行情变化,煤炭板块的利润完全可以支撑集团在其他领域的扩张。
事实上,正是对在煤炭行业黄金时期的良好预期之下,2002年以后,邢利斌先后以参股、并购和租售等方式,接下了山西柳林一半左右的地方和集体煤矿。而这一连串扩张背后则需要大规模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有媒体报道,在邢利斌的理念中,依靠负债来撬动资金盘活资产是一条非常可行的路径。而煤炭重组的机遇也让联盛集团在各大金融机构中显得炙手可热,于是诸多的银行、信用社的名字出现在了联盛集团的合作名单中。
而这也成了联盛集团的阿喀琉斯之踵。
煤炭行业进入严冬之后,邢利斌一手打造的帝国和很多企业一样,倒在扩张的路上。2013年6月到11月他一直在全力保障银行的利息和本金的及时归还,其间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了民间借贷。
直到11月29日,山西省柳林县人民法院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受理山西联盛能源有限公司及其下辖公司等12家企业的重整申请。
柳林县人民法院公布的数据显示,目前联盛集团财务状况堪忧,资金负债近300亿元,已基本失去债务清偿能力,且面临欠缴税款、职工养老保险金、工程款、材料设备等多项财务问题。其中,与联盛集团有担保关系的民营企业10多家,所欠信贷资金规模超过了200亿元。
邢利斌提醒笔者,不能孤立的看他有多少债务,还要看有多少资产。邢利斌用微笑拒绝了回答资产和债务的具体数据,但是明确的表示还没有到资不抵债的程度,而且核心的能源板块资产是非常优质的。
“但是无论如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己出了问题,没有什么好说的。”他说。
不过,这些说法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近日就有媒体报道,联盛2009年新整合成立的煤矿基本都在基建期,投入巨大而暂无产出,只有陈家沟煤矿正常生产,但其煤种为9号焦煤,价值远逊金家庄等三矿的4号主焦煤,并且持续一年多时间销售困难。联盛参股的其他煤矿几乎全部在亏损,并且因整合交易时存在的一些问题被广泛报道而广受关注。类似的报道中,邢利斌已经资不抵债濒临破产的说法也时常出现。
不会转移资产
在诸多传言和质疑背景下,邢利斌主动提出的重整申请同样质疑不断。
有媒体报道,重整消息发布后,国开行等14家债权单位认为联盛事前没有和他们沟通,重整有可能损害其利益,联合向山西省委省政府反映,请山西方面“协调”。2013年12月9日,山西省金融办召集银监局、人民银行太原中心支行等金融管理机构和反映情况的债权单位开协调会议,会议要求地方政府调查联盛重整意图,建议撤回重整申请。报道认为至此重整计划实际上已“休克”,与此相关的一些法律进程也相应停止。
山西省内一位矿业律师则表示,企业重整是个法律问题也是个财务问题,资不抵债是长期亏损的结果,资大于债又清偿不了债务,主要是缺乏现金流。不会产生现金流的资产不应列入企业资产,暂时不能产生现金流的资产一般列入企业在建工程。重整程序过了法律关还必须过财务关,否则债权人不会答应。
有关重整进展,邢利斌表示具体情况不便透露,但同时透露目前进展比较顺利。媒体得到的消息则是,解决联盛集团债务问题的方案很可能是庭外重组,邢利斌需要让渡股权和管理权获得资金注入和银行利息减免和债务延期。可以作为佐证的是,采访中说起自己以后的处境,邢利斌曾表示自己将退出历史舞台。而前述律师告诉媒体,让渡股权和管理权换取债务延期和利息降低对债务人来说实际上是最有利的解决方式。
按照媒体的报道,截至2013年10月底,已经公开的联盛融资总计281.61亿元,融资敞口259.16亿元,债权人名单包括多家银行、信用社、信托、资产管理公司、村镇银行等29家金融机构。除从金融机构融资,联盛还有一部分民间借贷,这部分债务没有准确数字,在本次债务危机中一般认可的数值是40亿元左右。
对此邢利斌表示,“媒体的报道90%都是假的。”不过说这句话时他没有控诉和义愤,而是非常的平静。
至于外界担心联盛集团重整之后,优质资产被转移,邢利斌反问,“你觉得我会吗?”
“你看看我在柳林的投资,包括农业和教育园区,我如果转移资产,为了自己我会做这些事吗?”他说。
据介绍,联盛集团在柳林县留誉镇和县城东山新区投资的农业园区和教育园区分别计划投资40亿和18亿,被认为基本上是纯公益的项目,目前已经分别完成投资2亿和16亿元。此外联盛集团2004年建成的联盛中学也已经累计投资2亿元。
邢利斌透露,联盛集团在银行的所有贷款都是由他和夫人李风晓提供无限连带责任保证。“企业本来是承担有限责任,但是我的贷有的都是承担无限连带责任。既然承诺了,我也愿意承担。”他说。
媒体得到的消息则显示,在联盛集团申请重整新闻发布会召开之后,邢利斌分别偿还了北京信托和山西信托50亿和5.2亿的债务,至于联盛重整的接盘者,很可能不是传言中的中煤集团和神华集团等大型国企,而是当地的民营企业。
煤矿能发财,却也是生死之间的一瞬转机,转机的背后不仅有个人的气魄,还有能否顺应政策潮流的努力。
邢利斌在这点上胜过了多数人,他一直声称要打造煤焦企业的“航空母舰”,致力改进采矿技术,透过一系列并购、参股其他矿场,掌握柳林近半煤矿产能。
靠上个世纪90年代初国内经济高速发展迅速积累起第一桶金的邢利斌,1998年前已拥有5座煤矿、2个大型焦化厂、1座大型洗煤厂和1个由160辆东风牌拖挂车组成的运输公司,固定资产达2.1亿元,年可创利税4000多万元。
但是在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下,国内铁价下跌、焦炭滞销,邢利斌一度亏损高达1亿元,但是乘着此后国内经济的高速发展和煤炭行业的黄金十年,邢利斌迅速积累起了巨额财富。
如今又一轮经济周期之下,再一次遭遇困境的邢利斌在为土豪代言的风波之后能否再一次走出困局仍需拭目以待。
联盛重整原定“管理人”之一、柳林县政府法律顾问胡晓勇律师接受媒体采访时则表示,关于联盛债务,联盛集团和柳林县折腾了一圈,媒体发了不下十万字的报道,但事情仍在原点,与联盛债务相关的基础数据迄今仍然无人疏理,在这种情况下谈债务处置,犹如无本之木。
嫁女后遗症
庞大的商业帝国突然陷入困境,除管理方面的原因之外,在不少人看来那场被极度渲染的奢华婚礼影响不容忽视。
因卷入7000万嫁女风波,曾经的大学生创业家、村主任、民企先进、地方政协荣誉副主席的光环被炫富、奢靡的“土豪”标签取代,这位山西最大的民营煤炭企业老板被抛进了负面舆论的漩涡。
对此邢利斌并不回避,他坦言如果不是嫁女风波,他不至于走到现在。“你想,你敢花七千万嫁姑娘,哪个银行还敢和你打交道?其实我真的没有7000万嫁女。”他说。
媒体听到的消息则是,联盛集团在一家国有银行曾经有一笔3亿元的资金到期,本来双方商定,联盛还款后还可以立即贷出,但是银行并没有如约贷款,引发了联盛的资金困难。传言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不过却很能契合邢利斌的上述说法。
另一个版本的说法则是,2012年邢利斌嫁女之时已经出现资金紧张,高调嫁女意在向外界表明自己的实力。
即便如此,邢利斌仍然表示自己对此事并不后悔,“第一不后悔,第二也不应该后悔。”他低声重复像是在说服自己。邢利斌说,网上很多信息是不实的,坦率地说给女儿办婚礼,并没有错,但是引发的不良影响,自己应该道歉。
他同时表示,自己当初并不想那样办,家人和公司也都反对。朋友们劝说要办,而且结婚的女儿是自己第一个孩子,自己和太太也都是家族中最大的孩子,女儿是长子长孙又是长外甥,按照当地的风俗应该大办。“如果不办人家会觉得你有钱看不起人家,因为平常别人家婚丧嫁娶我也都参的。”邢利斌表示。
考虑到自己在柳林当地的影响力,在柳林或者老家留誉镇办,上万人吃饭是个大问题,太原太近大家也会过去,北京正在开两会,最后选择了三亚。
按照事后邢利斌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说法,规模搞的大了点,主要是因为集团在海南的地产项目开盘,这个日子是早就订好的。其次,2012年是集团成立10周年,本来就打算搞个隆重些的庆典活动,第三才是女儿结婚。而且所有的花费是1500万,并不是媒体报道的7000万。
“其实不该搞这么大,还是传统思想在作怪,给我和我的家人、企业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时至今日邢利斌仍在反思。
事实上,被外界看成“土豪”代言的邢利斌表示,自己生活并不讲究,面对外界对煤老板的评价,他苦笑以对,表示“人和人不一样,煤老板也有不同。”
联盛集团行政管理部总经理闫明对媒体表示,邢总对外人大方,对自己和公司的人小气,经常一天陪客人吃好几顿饭,回去还要随行的人给他泡一碗泡面。
在联盛教育园区的活动板房指挥部里,闫明告诉媒体,邢利斌很喜欢吃食堂的手擀面。
无论如何回应,嫁女事件的负面效应不容回避,一位媒体人士就表示,“1500万嫁女只是他自称,可不可信还要打个问号。”
而联盛集团内部人士则感觉特别委屈,“邢总特别可怜,做了这么多的事,自己每天只吃一点点东西,却不被理解。”一位高管如此表示。
围观“煤老板”一掷千金嫁女之后,其巨额财产来源是否正当,发家之初是否存在原罪成为婚礼之后被深挖的话题,于是“白菜价买煤矿”的新故事引起关注,有媒体质疑邢利斌早年8000万购得价值数亿兴无煤矿是否经得起推敲。
关于这个故事,邢利斌回答是,是否白菜价,要看当时的情况,“任何事情要看它所处的特定历史阶段。”就像是结婚,现在可能需要花三万,但是几十年前可能只要三百块钱。我当时那是花了8000万,再往前几年,煤炭卖不出去,国家甚至鼓励职工持股。
而按照此前他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说法,“兴无煤矿的拍卖是在2002年。当时经济疲软,煤炭行业很不景气,每吨煤只能卖68—70元;即使好不容易卖出去,款也很难收回来。拍卖前,兴无煤矿曾7个月发不出工资。其实,我一共出资了5.8亿元买断兴无煤矿全部国有资产——现金支付8000万元,承接债务1.93亿元,偿付资源价款3.1亿元。”
“好人”得失
不同于媒体上邢利斌奢华炫富的形象,信奉成王败寇,更多的把责任归结为自身原因的邢利斌,在老家柳林乃至整个山西颇受好评。
“邢利斌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是好人,之所以出现困难,则是因为太好了。”太原一位和邢利斌有过接触的房地产企业老板如此表示。
这位老板告诉媒体,近来圈内对邢利斌谈论较多,这是他的评价,至于投资失误什么的都是细节,企业最根本的是管理制度和理念,邢利斌好人的标签,造就了他的一切。
对于邢利斌把此次失败90%归结为自身原因,这位人士和在场的一位山西证券行业高层交口称赞,认为他对现实认识非常清楚。
一位和矿产行业接触较多的人士也非常认同这一说法,他表示邢利斌正是因为为人好,才会比较容易拿到资金,也不至于拆借高利贷保证银行本金利息及时到账。
面对这样的评价,邢利斌苦笑以对,叹息“好汉不提当年勇。”
“好人”并不仅是老板们的评价,邢利斌的老家柳林县留誉镇槐树沟的村民同样深有体会。
一位47岁的王姓村民从小和邢利斌一块长大,他告诉媒体,他的孩子就在邢利斌的企业上班,村里大多数的年轻人都是在邢利斌的企业上班,村里人有什么事找他,他都会给办的,为人相当不错。
不仅是邢出生的槐树沟,整个留誉镇18个村都在邢利斌的联盛集团发展中受益。
联盛集团在留誉镇投资的农业园区中,邢利斌承诺“人民给我一方土,我送人民一座城”。
7000万嫁女事件之后,邢利斌在接受媒体采访就曾表示,“大家都很关心作为煤老板,我挣的钱都干什么了。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我们要投资100亿元,在154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进行的山、水、田、林、路、村、企整体开发的农业园区。”
他说“留誉镇是我老家,18个村把我选成了村主任,我就想为村里做点事情。其实,我原来想得很简单,村民经过培训到集团上班,土地退耕还林。但是煤挖完了怎么办?企业垮了怎么办?这样,一步步就把事情往前推着走,规划越做越大、越做越细。”
这个涉及全镇18个行政村,近两万名群众的农业园区,通过设立合作社平台和土地流转,建立农业开发公司,实施综合开发,规划中的新集镇建设项目包括,学校、医院、酒店、体育场、博物馆、幸福园、商超、社区服务、培训中心等设施,邢利斌希望在那里,建设一个现代化的新型集镇和农业园区。
这项2009年3月开始的农业项目,计划投资100亿,近两万村民变成产业工人。
在开发建设阶段,村民在园区打工男的每天工资120元,女的100元,并在年底每年给村民发2000元钱和两袋面粉。
如今,已经投入2亿多资金的园区,原有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已经被机器平整为整齐的梯田,一些地区已经种上核桃、钙果等经济作物,规划中的居民住宅、酒厂、蓄水工程等已经初步成型,现代化的景观盘山公路可以直达海拔近千米的山顶。
槐树沟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告诉媒体,以前山上没有路,现在修了路,还装了太阳能路灯,农民不用种地了,都是邢利斌做的。
在这片被改变的黄土高原上,能够深刻的感受到邢利斌把自己的微信名设为“人定胜天”的心境。
采访中,邢利斌的姑姑,联盛集团人力资源总监邢凤珍告诉媒体,邢利斌投资农业的动机非常单纯,就是为了改变自己家乡贫穷落后的面貌。
“我小时候帮家里干活就曾想,什么时候能把山弄平,我们种地就容易了,邢总就做到了。”她说。
邢利斌告诉媒体,外人看来他对农业的投资更多的是个负担,但是按照他的规划六七年之后农业园区进入盈利阶段,一年也会有几个亿的收入。
在邢利斌的投资中,另一个广受好评凭项目的则是位于柳林县城东北部、王家山上的联盛集团教育园区,这个占地1200多亩,规划面积24.92万平方米的教育园,包括了从幼儿园到高中和武术学校五个部分,规划投资18亿元,如果不是资金困难,这所规划、设计、建设在全国都处于先进水平的教育园区2013年就已经投入使用。
说起在这些项目的大手笔投资对联盛集团造成的影响,邢利斌用手比划着小孩和大人的高度说,“你本来是个这么小的小孩,却想承担这么大的责任,有时就会遇到问题。”
邢利斌虽然承认大手笔投资公益、慈善类项目很大程度上拖累了他的企业,但是反复表示,并不后悔。
“你去过我们村,现在那里有路了,原来根本没法走,而且十年九旱。那么多穷人,你有钱就应该做点什么。”
虽然父母家人,甚至包括四个叔叔及他们的后代都已经不在槐树沟居住,邢利斌说起那里仍然可以听出感情。
甚至说起企业重整以后的生活,他的回答也是,“我还有别的事,农业、教育园区,还有别的事,人总该有些事做。”他说以后资金允许的时候,在这些领域他还会继续投入。
联盛教育园区负责人康序,说起邢利斌在教育上的投资也是充满感情。这位书香门第出身的原吕梁学院中文系教师、校长助理,赵树理文学奖的获得者略带情绪的告诉媒体,“无论什么媒体过来采访我就一句话,这是一件大好事。”
康序表示,在教育园区的建设上,邢利斌基本上不计成本。每个建筑物底下打的柱子一根就是2万块钱,1500根就是3000万,但是他愿意,他要质量。
作为项目的负责人,教育园区的既定校长人选,他说自己是被邢利斌重视教育的热性感召而来的,自己干了一辈子教育,还没有见过有人这么重视教育。康序回忆当时加入联盛曾经犹豫了一个礼拜,邢利斌就在吕梁待了一个礼拜,天天陪他喝酒,最终请到康序作为当时已经筹建的联盛中学的校长。
此外,2003年开始建设的联盛中学至今已经投入2亿资金,“我们县以前每年高考上线人数只有一百多个,现在能够有二百多。人们总认为,一个地方重点高中特别重要,我觉得基础教育更为重要,幼儿园、小学,没有好的基础教育,教育整体水平很难提高。”谈到教育的大量投资对主业的拖累,邢利斌很自然谈到他的教育理念。
采访中,管理层和邢利斌都提出,实际上当年大手笔的投资农业和教育公司,很多人都非常反对,但是他执意要做。
即便是备受好评的农业和教育项目,也有不同声音,一位参观过联盛集团农业和教育园区的矿业律师甚至表示,那些基本上是纯公益的项目,是政府该做的,企业如此巨额的投资做公益,很容易使企业陷入困难,实际上是对企业经营的不负责任。
这位律师表示,从他做的这些事来说,确实是个愿意做点事的好人,但是做好事也要讲究方法,毕竟企业家经营好企业本身才是最重要的社会责任,慈善、扶贫等应是第二位的,并且应该体现为股东行为。
一位媒体人士则对媒体表示,从企业经营者的角度来看,如果不追求盈利,教育和农业园区投入这么大无疑是对企业很不负责的。